“回老祖,我既不是贪生,也不是怕死,更不是要卖祖求荣,我只是觉得家主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老祖不妨冷静下来思考一二。”
那位叫沈自清的沈家圣祖朝沈雄风深躬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
“混账”沈雄风厉声怒喝,“思考什么思考怎么贪生,还是思考怎么向死仇跪地臣服,求取荣华富贵”
“干他娘的,这个家主老子不干了”
沈怀绪突然怒极的叫骂了句,然后冲沈雄风大声吼道:“思考怎么让族人的日子好过一点,思考怎么带领族人度过末世之劫,思考觉醒血池和转嫁法阵没了,家族今后依靠什么立足,思考家族未来的方向在哪里,总不能老是思考你们大人物那点恩恩怨怨,而不顾我们这两万七千六百八十二个小人物的死活吧”
沈家族众听着沈怀绪的吼声,许多人心里突然泛起了一股凄凉感,觉得自己就是沈怀绪说的小人物,确实从来没有被大人物们关怀过。
“哈哈,那点恩恩怨怨”沈雄风气急而笑,喝问道:“我沈家多少老祖和族人死在了张小卒的手里,觉醒血池是怎么坏的,转嫁法阵是怎么毁的,全都是败张小卒所赐,这是一点恩恩怨怨吗”
沈怀绪已经豁出去了,迎着沈雄风愤怒的目光质问道:“要不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去杀他,他会杀你们吗
怎么,你们去杀他,他就得洗干净脖子让你们杀,就不能反抗反击
张小卒是谁您知道吗
我们沈家和张小卒的种种仇怨是因何而起的您知道吗
您知道个什么呀
您就只知道报仇报仇报仇。
好家伙,您活了一千多年了,把好日子都过完了,心想死就死了吧。
可是您能不能低头往下看看,我沈家除了您几个不怕死的老祖,还有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少年郎和刚出生的奶娃子。
您就不能给他们留一条生路,给沈家留一个未来,非得让所有人都给您陪葬吗”
沈家族众不禁为之动容。
许多和沈雄风一样,抱着誓死不屈念头的人,望向身旁的年轻小辈,不由得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刚刚还在对沈怀绪怒目而视的他们,突然感觉沈怀绪也许是对的。
“气气煞我也”
沈雄风被沈怀绪的一通咆哮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举起右掌就往沈怀绪拍去,瞪圆了眼珠子嘶吼道:“沈自清,你让开,老夫非毙了这个不孝子不可听听他都说了什么,竟然帮着敌人说话,老夫要把他逐出家门。”
“您消消气,冷静冷静,他脑子被驴踢了,纯属胡说八道。”
沈自清拦下沈雄风劝慰道。
然后转头对身后的沈怀绪低声喝道:“你说的这些老祖自是明白的,别再说了。”
沈怀绪摇头道:“不,我要说,反正已经冲撞了老祖,也活不成了,临死前我要把憋在肚子里的话都说出来,让大家伙明白明白。
你们都知道我们沈家和张小卒有血海深仇,可是有多少人知道这仇是怎么结下的吗
没有几个人知道。
因为这是一笔稀里糊涂的烂账。”
沈雄风气道:“你说你说,你今天要不说出个四五六来,老夫非打死你不可。”
沈家大部分族众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还真像沈怀绪说的,自己对自家和张小卒是怎么结仇的还真不清楚。文網
沈怀绪目光环视一圈,讲道:“你们知道张小卒是谁吗
张小卒是上上一任家主沈文泽的妹妹沈文君的孩子,体内流淌着我沈家的血脉。
沈文泽觊觎张小卒的神骨,想要杀之抢夺,结果没杀成,反被张小卒偷溜进沈家,将其母亲沈文君从悔过崖上救走了。
其母亲沈文君已经被沈文泽囚禁在悔过崖上十六年。
你们肯定想问沈文泽为什么要囚禁沈文君
不为别的,他就是为了引出沈文君流落在外的孩子张小卒,抢夺他的神骨。
结果张小卒把沈文君给救走了,沈文泽竹篮打水一场空,恼羞成怒,于是对张小卒母子发布了猎杀令,引九州所有修者前往青州大苏帝国猎杀张小卒母子。
这笔烂仇就是这么开始的。
一家家主囚禁自己的亲妹妹,为了引出自己流落在外的外甥,好抓到他抢夺神骨,这是什么烂事啊
你们许多小辈肯定觉得匪夷所思。
但我要告诉你们,曾经的沈家确实是这样的,为了神骨,父亲可以杀儿子,儿子可以杀父亲,亲兄弟睡在一张床上怀里都得揣着刀子。
烂透了
你们这些觉醒神骨不到五十块,资质平庸的小辈们,快快感谢张小卒的救命之恩吧,因为觉醒血池和转嫁法阵还没被张小卒摧毁之前,觉醒五十块以下的都是废物,会被直接剥夺神骨,然后丢到万峰湖里喂鱼。
不相信的可以问问你们的父母。
这件烂事原本只需老祖们随便呵斥一句就不了了之了,可是老祖们先是视而不见,接着竟又推波助澜,最后一直闹到了眼下这无法收拾的田地。
沈雄风,我要问问你,明明是你们决策失误闯下的祸,为何要让无辜的家族弟子为你们承担后果
你说啊”
“你你”沈雄风被沈怀绪气得浑身直哆嗦,张嘴“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沈怀绪眉毛一扬,哼哼道:“哼,无话可说了吧”
沈雄风的胸口突然剧烈起伏,接着嘴里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沈家族众听完沈怀绪的讲述,得知事情的起因,十人当中有八个皱起了眉头,觉得沈怀绪说的没错,这根本就是一档子不占理的烂事。
然后他们看向自家老祖的眼神里或多或少有了点厌恶之色。
沈怀绪一通咆哮把责任归结到了老祖身上,并且说得有理有据,说得沈雄风哑口无言,沈家族众的思想不知觉间就受到了沈怀绪的引导,觉得沈怀绪说得不错,明明是老祖闯的祸,为什么要让他们承担后果。
没有人想死,即便是抱着誓死不屈的血性男儿,也都不想死,而现在沈怀绪给他们找到了一个不死的理由,所以一时间又有很多人在思想上和沈怀绪站在了一起。
沈雄风压住了逆涌的气血,怒声道:“就算是老祖们犯的错又如何,难道我们要向血海仇人臣服吗沈家的颜面何存尊严何在还如何在九州立足就不怕被九州修者戳着脊梁骨笑话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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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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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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