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奔赴,这是一个在很多人眼里无比美好的词。
但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中,很多事情,其实是难以求得一个彻底圆满的。
更多人所做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它的名字叫双向欺骗
只不过,这种欺骗,发生在家人或者情侣身上时,往往都是善意的。
譬如现在的陆晨,在他对着赵离说出这些东西之前,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件于他来说极不公平的事,委屈,难过各种各样的情绪都会让他变的无比失落,难以释怀。
然而,真的等待谜底揭晓之际,大家才发现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不过是独自做了一些牺牲而已。
譬如陆晨的妈妈,选择用离婚来掩饰伟大的事业,背上抛家弃子的骂名,承受着内心的愧疚和煎熬,但依旧义无反顾。
双向奔赴太过美好,可遇不可求。
双向期盼往往残酷,但结局,终归会等到柳暗花明。
其实,都挺好
雅荷别院,1207号门口,临别之际。
这位在深山中度过人生中几乎所有美好时光的女人,朝着陆泽轻轻弯了弯腰,用这个充满了仪式感的动作将陆晨托付了出去。
明白了其中所有含义的陆泽朝她回了一礼。
最后说出的话,也让这位母亲能够离开的更加坦然。
“你儿子,他比你想象的还要聪明和懂事,放心就好别的我不敢说,等你们解密回来那天,我保证你们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的团聚,毫无芥蒂”
敢给这个承诺,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大得把握可以帮陆晨解开心结。
只不过是从男生跨进电梯门前一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色中,他能发现,自己这个向来孤独的弟子。
其实本就没有任何心结
那就,无需再解
这一天,旧的事情在终结,新的事情也在起航
南城,一处从外表看起来极为破旧的大楼内,三层。
根据莫飞的要求,谭嘉平在下午两点整准时抵达了二人约定的地点。
今天,是莫飞对他开始特训的第一天,男生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同时也暗暗的憋了一股劲。
对他这种人来说,如果不是碰到陆泽,现在应当是在某个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度过人生最美好的年华,而非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享受这种独一无二的专属待遇
所以,他得拼,搭上这条命,也得拼
两点十分,不远处的楼梯上,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听到声音的谭嘉平精神为之一振。
要开始了
淬铁也好,炼钢也罢,属于他的全新生活,要启航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人,自然是莫飞。
如铁塔般魁梧的身子,脸上表情依旧冷峻,经过他身边时甚至连句话都没说,就径直打开了一处上了锁的房门。
木门被推开的“咯吱”声中夹杂着道道灰尘。
满脸好奇的谭嘉平微微侧了侧身子,往门内瞥了一眼。
但下一秒,脸上的表情就开始渐渐垮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那间总共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潮湿腐朽的空间里,地上丢着无数垃圾,臭不可闻。
除此之外,墙角处,还拴着一只满眼冒着绿光,朝着门口狂吠的土狗。
这种环境已经不能称之为恶劣了,简直就是一个小地狱。
“行了,进去吧”
莫飞转过身,朝着谭嘉平说了一句。
“不不训练吗”
谭嘉平有点犹豫的问了一句。
莫飞笑着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往房间内指了指。
“别废话,进去”
边说着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物件,顺手扔进了谭嘉平的怀中。
“从现在开始,呆到晚上12点。刚刚和你们陆老师联系了,家里的事情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十个小时的时间,没吃没喝,如果扛不住了的话,就按铃”
说罢后,朝着谭嘉平的屁股上“啪”的一脚,就将男生踹了进去。
在男生尚未反应过来的间隙里,手法快速的上好了锁。
“欸欸欸,师傅”
“不准叫师父”
听到男生在用力拍门喊自己,莫飞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莫莫哥,不是,你把我关这里面干啥啊不是说要训练么”
莫飞顿了顿,抬起指节在木门上扣了扣。
“小子,你给我记住了,到我的地盘上,要做什么该怎么做都是我说了算,以后,别问这些愚蠢的问题”
“再者,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训练”
“敢选这条路,这一关,就是最简单的训练”
“对了,提醒你一句”
男人的声音距他越来越远。
最后传进谭嘉平耳中的那句话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狗貌似拴的不是很牢”
“卧槽”
阴暗的空间中,还未彻底适应环境的谭嘉平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吼。
整个人用力往墙角的地方跃了过去。
双手伸出,摁到了那只朝着他猛扑而来的恶犬的头上,开始了一场漫长的角力。
这特么
何止是没拴好,这完全就是没栓啊
喘着粗气的人声和此起彼伏的犬吠声从身后的小房间里断断续续的传出。
一脸笑容的莫飞撇了撇嘴,点起一根烟,顺便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嗯,已经进去了。”
“你莫哥办事你还不放心啊禁闭室,垃圾堆,还有一只没栓牢的狗绝对带劲”
“啥”
对着话筒说了几句之后,男人的脚步突然停滞在了原地。
脸上的神色由此前的随意变得慢慢凝重了起来。
好半晌之后,才对着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有些犹豫的说了一句。
“这样玩会出问题吧”
“不是他才十七岁,用陆叔当然练我们那套来练他会出问题的”
男人的声音刻意压低,语气中也满是担忧和踌躇。
就这样僵持了大约四五秒钟,电话那端慢条斯理的语气才无比淡然的传了过来。
“要想活命,就得先死”
“老子不想,以后带着班里所有人,去给他收尸”
“当老子的学生,如果上战场”
“要死,就一定得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