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祝延礼帮忙,时初这天比往常更早卖完了包子,于是很快就回去了,回去之后祝延礼还很主动地帮忙清洗了蒸笼等一些东西。
之后几天,他依旧一大早就过来帮忙包包子,包完之后就帮忙去卖,时初倒是没有拒绝,还真的给他一天结一次工资,祝延礼每次接过钱的时候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时初,时初以为他是觉得赚自己一个女人的钱有违他的本心,便拍拍他的胳膊,劝慰他道:
“小书生,凭自己的双手赚钱一点儿都不丢人,而且你不是还要继续读书买笔墨纸砚都需要钱吧,你这些天没有去赚钱,时间全用在帮我上了,又不愿意接受我给的钱的话,那你以后怎么办别想太多。”
祝延礼摇摇头:“我没有想太多,我本来只想报答一下你那天照顾我的恩情,没想到真的成了帮你做工,赚你的钱你自己每天卖包子挣得也不多,还要给我一部分,这令我有些羞愧”
时初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谁说我卖包子赚得不多这几天你帮我收钱心里难道没个数吗”
祝延礼一顿,仔细想了一下自己每天经手过的钱,又想了想做包子的成本,最后有些高兴地说:“那我倒是能心安理得地收下你给我的工钱了”
“尽管收吧。”时初说道,然后有些好奇地问他,“我有个问题,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我”
祝延礼立刻对她微微一笑,说:“杜娘子,你尽管问吧。”
“你说过,你家里一贫如洗,以前是你母亲给人洗衣或者做绣活供养你读书,那你母亲去世之后,你的生活来源从哪里来”时初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这话其实有些冒犯了,但祝延礼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俊俏的脸又红了红,有些羞涩地说:“我、我给书铺写了许多话本,卖得还挺好,这几天书铺老板一直催我再写”
时初一听,顿时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脸乖巧模样的书生,她万万没想到这书生居然靠写话本维生。
不过能卖得好,还一直被书铺老板催稿,那肯定写得很不错了,于是她兴致勃勃地追问:“你都写了什么话本告诉我书名,我也买来看看,当是帮衬你了。”
祝延礼顿时脸色更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是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没、没什么特别的,姑娘家看了不好,你不要看”
听见他这么一说,时初更好奇了,缠着他道:“你就告诉我嘛,我真的想看。什么话本是姑娘家不能看的你既然说了是才子佳人的故事,那姑娘家肯定也能看吧”
祝延礼脸皮烫得快要冒烟,他一想起自己曾经写过的那些男欢女爱的话本,就觉得十分羞涩,除了书铺老板之外,他根本不敢让现实里认识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特别是时初还是一个女子
之前他为了能赚更多的钱,还写过几本艳情话本,很肉的那种,他全凭自己的想象写的,没想到深受欢迎,听书铺老板说,那几本话本在青楼楚馆里分外受欢迎,已经成了那里的妓子小倌们必看的话本,知道这事之后,他吓得好一段时间不敢写了,生怕被同窗知道自己就是写那些话本的人。
如今时初还想看他的话本,他哪里敢说即使是那些比较正常的才子佳人的话本,他也不想让时初看见,生怕她会凭着自己的写作风格猜出艳情话本的作者也是他,那他真的是没脸再出现在时初面前了。
“姑、姑娘家真的不能看,杜娘子,你别问了,你真的不能看”祝延礼都急得满头大汗了,又羞耻又心虚,生怕时初知道他写的那些话本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
时初看见他这羞耻又着急的模样,顿时了然,戏谑地看着他,说:“看来,你写的都是些了不得的话本了”
“了不得”三个字她说得意味深长,而祝延礼本来就心虚,听见她这意有所指的话,顿时脱口而出地反驳:“我没有”
刚说完,他就知道自己这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果然时初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意味深长了,祝延礼一时羞窘不已,慌忙抛下一句:“我、我突然记起家里还有要事要办,今天得早些走了,杜娘子再见”
然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时初看着他心虚的小背影,对他写的话本就更好奇了,想着以后一定要从他嘴里哄出话本的名字才行,她这人一旦对什么起了兴趣,那是不达目的就不罢休的。
时初笑眯眯地一个人推着小推车回了家,心里想着如何让祝延礼妥协。
不过第二天,祝延礼没有跟往常一样来帮忙,时初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还害羞着,生怕自己又问他关于话本的事,才临阵逃脱了。
等到时初到了街上的时候,发现大家的情绪都亢奋了许多,这才从旁边的小贩嘴里知道,原来今天是放榜的日子。
想必祝延礼今天是要去看自己的考试结果才没有时间来帮自己了吧,看来并不是因为时初追问他话本的原因。
时初一点儿都不担心他考不中秀才,他这人身上才气还是有的,天资也聪颖,如果考得不好,这些天不会那么好心情地来帮自己的做包子、卖包子。
果然,等时初卖完包子回到家的时候,就听见从祝延礼家里传出来的十分热闹的说笑声,平时安静极了的小屋子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衬得时初自己的小宅子冷清得可怜。
不过时初一点儿都不在意,她还是很为小书生高兴的,他有了功名,身份地位就不一样了,结交的人也会上一个档次,看来以后他都不会再跟自己去卖包子了。
时初有些可惜,毕竟这小书生干活还是挺利索的,而且也不多事,如果他不是读书人,时初都想把他正式聘请来给自己当帮工了,可惜现在她就只能想想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