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宴铮走近,将画本放到桌上,孟初终于回过神来。
她赶紧避开他的身子,无所谓道:“慕先生大可不必去提醒什么。”
“”
慕宴铮没说话,更没多作停留,只是勾起一抹笑,转身去了衣帽间。
孟初摸着发烫的脸,朝衣帽间瞥了一眼。
这男人表面看着一本正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想不下去了,孟初扶着桌子站起,准备到阳台透透气。
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闪了一下,跟着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程枫。
看到来电显示,她马上滑下接通键。
不等她说话,那端传来程枫焦急的声音:“叶鉁出了点事,这会儿送医院了。”
“啊发生什么事了刚刚她还跟我发微信呢。”
“具体不清楚,我这会儿也是刚从客户那里往医院赶。”
“那你先去吧,我一会儿也过去瞧瞧。”
“瞧什么”
慕宴铮换了西装裤和衬衫,黑蓝搭配显得格外年轻,加上他那平日后梳的刘海,而今成了顺毛,更没了平日的压迫摄人的清冷气场。
他这一问,孟初也跟程枫挂了电话。
“叶鉁被送医院了。”
“要生了吧”
慕宴铮听到这个消息,并未有什么波澜。
孟初担心,扶着桌子起身。
别人怀孕,尤其是在月份大的时候,看着很是笨重,反观她除了看着肚子大了,其他一如从前轻盈。
“你小心点。”
她过来,准备进去衣帽间换个衣服。
经过慕宴铮,他马上伸手去扶她。
到底是孕妇,没有必要刻意着装。
两人从楼上下来,还在家的慕母,拿着包也是准备出门。
一转身看到孟初那个架势,低柔劝说:“我去就行,你在家里待着。”
“不行,我得去看看。”
孟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慕母无奈,见有慕宴铮跟着,她也就没有过多干涉。
他们开了一辆车,赶到医院,叶鉁已经在手术室。
可守在外面的慕宴礼浑身是血,令人触目惊心。
现在追究根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陆续赶来的慕家的长辈,在一眼扫过慕宴礼身上的血迹,并未多说什么。
“二嫂。”
慕三婶看到慕母,马上小声哭啼啼地过来环住了她的手臂。
慕母好似大姐姐一般,拍了拍她的手,眼睛看着手术室上方亮着的灯。
慕宴铮怕孟初站久脚疼,带她到走廊的长椅上坐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手术室的门还是紧闭。
这时,不知是哪家的婶婶,冷不丁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阿礼身上都是血。”
“那是他自己的。”
慕三婶没好意思说,倒是一脸阴沉的慕云庭咬牙说完,别开了身。
也是这会儿,所有人才仔细看了,慕宴礼手臂和后脖子处都有一条细长的已经凝固血液的伤口。
“阿礼,趁着这个功夫赶紧去找医生,把你的伤口处理了。”
慕五叔说着,揪着他起身,但被慕宴礼冷漠拒绝。
“不用管他,让他受着。”
一向疼儿子的慕三婶,在这时丢来一句狠话。
慕宴礼朝她睐一眼,又扭头看向手术室。
就在大家等的心焦时,手术室里出来一名护士,“孕妇要生了,谁来签一下字。”
“生”
在场的人,都惊讶了一下。
孟初听见,下意识站起。
从人缝看到,慕宴礼第一个冲过去签了字。
“月份还没到,怎么提前生了”
这位说话的是慕大娘,自从找了范清羽这个准女婿,慕明珠怕与慕宴铮在诚源碰面,就离职待业在家。
这会儿,跟着她妈也在人群里。
护士拿着签好的病历本,又返回了手术室。
正在所有人担心时,慕宴礼放在口袋的手机忽然传来嗡嗡嗡的震动声。
他没敢马上接通,自然地拿出,然后拒接,再放回口袋。
刚还没几秒,手机再次传来声音,他只能故作淡定,一气呵成。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说:“阿礼,你要是有事,就到一边接电话。”
其他人也都朝他望来,一时间,慕宴礼成了风口浪尖的人。
妻子还在产房待产,他却一心工作。
可,是工作吗
这个只有陪着自己夫人的慕宴铮清楚。
无奈之下,慕宴礼只能说了一声抱歉,朝另一边的走廊走去。
孟初隔着人群,看到他停住脚打电话,有些疑惑地转头,小声道:“他不是在档案室吗很忙”
慕宴铮毫不避讳,就那么沉着声:“忙什么,档案室是全集团最清闲的工作。”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朝慕宴铮看来。
一时间,尴尬又压抑的气息渐渐弥漫。
孟初敛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但是在场的人,仿佛在一瞬间都商量好的似的,没有人再吭声。
良久,不知是谁提了一句:“生孩子这个时间不能确定,有的时间特别长,要不,等生了咱们再来”
“是啊,也恐怕要到晚上了。”
议论声不绝于耳,但很快慕家那些婶子大娘,在于慕三婶告别后,陆续走了。
本来将手术室门前围的水泄不通的慕家人,眨眼间,就剩下慕母和慕大娘以及明珠。
孟初看过去的时候,慕明珠朝她打了个招呼。
孟初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余光却扫到站在她们旁边的慕云庭,像是也在朝这边看。
“大娘,二娘,你们也先回去吧,我跟我爸妈在这儿等着阿鉁。”
打电话回来的慕宴礼,感觉特别的懂事。
他说完,转头看向了孟初。
“堂嫂也是孕妇,医院这种地方病毒比较多,能少待还是少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要是不走岂不是不给他面子。
孟初站起,慕宴铮随时护着她。
经过慕三婶身边时,向她微微颔首:“我们先回了,到时再打电话。”
这边,挽着慕母的慕三婶一边点头,也松开了慕母,“二嫂你也回去吧。生孩子很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慕母自从进了洪光寺修行,管事的心态消失殆尽。
慕三婶让她先走,她就走。
只是,却没劝说慕大娘回去。
孟初意识到这一点,等走远了悄悄跟慕宴铮说起:“三婶一家不对劲。”
慕宴铮一副了然于胸的姿态,只轻嗯一声,没有下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