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不知道慕宴铮什么时候出去的,等她将修修改改的上衣构出一个大概轮廓,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
伸了个懒腰,她将纸笔收起,进了卧室。
苏柠被林曼妮接走,慕岑的房间也需要收拾收拾。
等她出卧室,慕岑正好背着书包从外面回来,正要上楼。
一抬头,看到楼梯口的孟初,浅浅一笑,加快了步伐。
“你慢点。”
孟初嘴上责备,眼里全是担心。
慕岑上来,牵住了她的手。
母子俩回到房间,慕岑马上提醒:“妈咪,就这个周末吧”
孟初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他怔了怔。
小家伙将书包往旁边一放,叉着腰,一脸严肃:“妈咪”
孟初后知后觉,点了一下他的脑袋,径直走过,去收拾床上有些凌乱的苏柠用过的物品。
“妈咪怀孕不能过去那边,周末你爸带你去。”
小家伙顿时眼前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
孟初嗔他一眼,将叠好的闲置被褥,放到旁边的衣帽间的柜子里。
母子俩下楼吃饭,此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
孟初在餐桌前坐下,刚拿起筷子,突然想到慕宴铮似乎下午出去还未回来。
于是,她叮嘱儿子先吃饭,自己则放下筷子用客厅的座机,给他打电话。
那头响了又响,就是没通。
孟初不放弃,又拨了一遍,那头依旧无人接听。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孟初那颗心不自觉地开始不安。
慕宴铮的打不通,她只好打给陈安。
那端一秒接通,传来的是个女声:“喂”
孟初知道是陈安的女朋友,所以直截了当:“我是孟初,找陈安问点事。”
“夫人,好,我把手机给他。”
一阵稀疏声后,传来陈安的声音:“夫人,有事”
“慕宴铮是不是在公司他下午是不是去了公司,怎么还没回家”
“公司夫人,慕总今天没有到公司。”
“没去公司”
孟初拧眉。
慕宴铮下午出去,能会去哪儿
没再说什么,她落寞地放下电话。
余嫂这时走过来,问:“少爷,何时回来吃饭”
孟初还在沙发上坐着,只是稍稍挪了个方向,嚅嗫:“不知道去了哪里。”
“门口的保镖是不是知道要不过去问问”
余嫂这一提醒,孟初马上嘱咐翠翠去问。
没等一会儿,翠翠跑回来。
“夫人,他们也不知道少爷去了哪儿。”
“奇了怪了。”
孟初吐槽一句,再次拿起座机电话。
这一次,那端在响了数秒后,终于接通:“在路上。”
低沉清透的嗓音,自听筒中传来,沙哑又带着几分疲惫感。
“注意安全。”
孟初叮嘱,挂断电话。
刚从沙发站起,就看到落地窗外一道车灯迅速扫过。
那是慕宴铮的车子,刚刚停在了大门外的停车坪。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各去忙活。
孟初回到餐厅,刚拿起筷子,慕宴铮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慕岑正往嘴里塞一块糖醋排骨,朝门口扫一眼,嚼的更香。
孟初也未朝慕宴铮看,自顾吃着饭。
本就安静的屋子,并未因为他的回来有丝毫的改变。
但是慕宴铮从孟初身边经过时,她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登时,她停止了吃饭,直着目光,连同身体转向他。
“你喝酒了”
慕宴铮坐下来,抬了抬手臂,特意闻了闻,解释:“我没喝,估计是楚辞的。”
他似乎并未多大在意,说着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往嘴里塞。
孟初侧着身看他,忽然觉得这男人除了长相和身高有优势外,其次是有钱,再往后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也许是感觉到孟初在看他,慕宴铮别头朝她扫了一眼。
眼神淡淡的,并无过多情绪。
孟初瞧着,心里一凉。
一种被忽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知是不是过了半辈子的缘故,什么都看开了,她突然觉得感情这回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数秒后,孟初扭正身子,默默吃饭。
一家三口,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却安静的出奇。
“妈咪,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嗯。”
孟初抬了一下头,随后又低下去。
她最近饭量不大,最后喝了几口汤,起身要走。
忽然被吃饭的慕宴铮叫住:“等等。”
孟初回身,就见他从西装口袋拿出一个蓝色绒布礼盒。
随之打开,里面躺着一条印花纱制丝巾。
孟初有些无语。
想到白天汤景澜的行为,她忍不住说:“没必要。”
慕宴铮腾地站起,从礼盒里拿出丝巾,不等她反应,已经近前,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如此霸道行径,孟初也不好拒绝。
老半天,牵强回答:“挺好看。”
终于,她在他那冷峻的面上,看到一丝松懈。
莫非,他是在较劲
“我上楼照照镜子。”
孟初借口离开,直奔二楼。
卧室的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孟初解开丝巾,脸上并未有多开心的笑容,反而看上去发自肺腑的不喜。
一个成熟的男人,不会像他这般。
但凡该想到的事,就算没有人提醒,他都会想得面面俱到。
从喜欢他的那一刻,她就没有期待过浪漫。
现在,半辈子夫妻,还是罢了吧。
慕宴铮回卧室的时候,孟初已经洗漱准备躺下。
孕期别人都说长肉,她不仅没涨,反而瘦了。
“刚吃了晚饭,你就这么睡了”
“不然呢”
孟初也不看他,回应后,掀开被子坐到了床上。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下去,拿了件披肩出卧室。
慕宴铮在卧室徘徊,看到床头叠放整齐的丝巾,他转身朝门口看了一眼,抬脚过去,俯身拿起。
他在车里,看到孟初见到汤景澜拿出丝巾的那一刻的表情,分明是欣喜和意外的。
思虑之下,他也去店里买了一条。
刚刚还说好看的,怎么转头就扔到一边了
拿起放到鼻间轻嗅,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孟初的余温。
在卧房待了一会儿,不见孟初回来,他换下衣服去了书房。
刚在办公椅上坐下,桌上的手机进来一条电话。
看到是楚辞,他接通后,顺手点了扩音。
“喂,怎么样她有没有很惊喜”
慕宴铮捏着眉心的动作,霍然一顿。被遮挡住光线的那双目光,深沉令人看不懂情绪。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