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拔刀斋是一伙的”
“把解药交出来”
两人的对话好像鸡同鸭讲,前言不搭后语。
事实上,根本没有说话的必要。
虽然无冤无仇,但摆在两人面前的,就只有互相厮杀这一条路而已。
更何况,现在的泰平,已经暂时失去了听力。
阿福埋下的是某种炸药,爆炸的威力并不大,但响声却格外的刺耳,乃至于震伤了他的鼓膜,让他的听力大大的受损。
耳中尽是嗡鸣声,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到。
暂时性的耳聋吗
泰平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状况,不免的有些急躁。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布置出如此诡异的陷阱,简直就跟黑科技一样啊
他空有一身本领,但却落得如此狼狈,一向骄傲的他自然是怒火大盛。
有本事,堂堂正正的来打上一场
很可惜,暗乃武并没有真本事,他们只不过是在这乱世中苟延残喘的臭虫而已。
愚蠢动了,用着与肥硕身躯完全不搭的速度冲了过来,大斧上灌输了他全身的力量,狠狠的当头劈下。
听力这东西,平时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失去,才觉得是如此重要。
明明看到了斧子落下,却完全听不到声响。
明明看到对方张大了嘴,却听不见怒吼。
一切都变的虚假,犹如梦中,充满了不协调的感觉。
泰平的反应力大不如前,但依旧还停留再人与鬼的界限之上。
他面沉如水,脚下一错,斧刃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前劈落。
愚蠢也没有愚蠢到以为一击都能打到敌人的程度,眼见一招不成,手腕一转,大斧横切,要将对手从中斩断。
泰平矮身躲过,对方翘起的斧柄又冲他砸来。
再躲,再攻,大斧在愚蠢手中仿佛有了灵性,化成了一只蛟龙,招招都要致人死地。
“无声的战斗已经渐渐习惯了”
随着泰平自言自语的一句话,他没有再躲。
他可不是乖乖挨打的人,飞天御剑流更没有挨打招式。
唯有攻击,才是解决一切的方法
即使现在空手,但他还是迎着大斧踏出了前进的步伐。
没有剑,不意味着没有还手之力。
飞天御剑流教的从不是剑术,而是杀人的伎俩。
若是想杀,那办法便到处都是。
泰平束手成刀,从上而下一击斩断大斧的木柄,沉重的斧头唰的一下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趁愚蠢错愕的瞬间,泰平又是上前一步,竖指成剑,从下而上,一击刺入了愚蠢的胸口
两人从极动瞬间转为极静,同时僵在原地。
随着泰平抽出手指,鲜血便噗嗤一声,咕嘟咕嘟的从胸前的伤口喷涌而出。
轰隆,愚蠢跪倒,沉重的身体让大地也一阵颤抖。
“大个子,你身体侧方就是招式的死角,破绽太大了。”泰平说道:“你的老师没有告诉过你吗”
愚蠢摇头。
不是老师没有告诉过他,而是他根本没有老师。
他是怪物,是弃婴,是在这个乱世苟延残喘之人,珍贵的老师,珍贵的知识,他从出生之日起,就无权拥有。
为了寻找解药,泰平不打算废话:“现在,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听力有损,所以你用摇头和点头来表示就好,明白吗”
愚蠢点了点头。
但又摇了摇头。
泰平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见愚蠢的手深入地下,拽出了一根绳子。
又来
泰平脸色大变,上会是听觉,这回又是什么
不论是什么,他都不想尝试。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根绳子上,用最快的速度探身上前,瞬间夺下了那根毫不起眼的绳子。
可那只是一根普通的绳子,并不是拉索。
然后,愚蠢笑了。
同一时间,泰平的脑后传来刺骨寒意
一只钢爪,无声无息的出现。
还有一名杀手
所谓绳子,不过是对方故意做戏,引我上当的陷阱
泰平浑身汗毛倒竖,那只钢爪迅捷无比,距离自己的后脑不过一指之隔。
这大概是他此生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没有杀气的杀手,实在是太棘手了。
而这份为了杀人不择手段的狡诈,更是胜过了世间最锋利的刀剑
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明明身手一般,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比之前遇到的对手要可怕百倍。jujiáy
即使是自己,若是一个小不心,也有可能在顷刻间身首异处。
就比如现在。
泰平觉得自己下一秒死去,也毫不意外。
但若是死前连杀手的养子都没看见,那就太丢人了。
于是泰平决定再挣扎一下。
他没有招架躲闪,而是急速的前冲,凭借着超凡的神速,惊险无比的躲开了这必杀一击。
但血花还是飞溅出来,他的后背上多出了三道血淋淋的伤口,皮开肉绽,十分狼狈。
泰平忍痛转身,看清了偷袭者的模样,可这一看却让他楞了,饶是以他的心境,眼前的景象也过于诡异。
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那人站在那里,高高瘦瘦,可他的右臂却异于常人,又粗又长,前端装着一个钢爪,如同加长了他的手指,让他不用弯腰,就可以摸到地面。
畸形者
泰平上辈子看过类似的报道。
他很快就镇静下来,但可惜的是,还不够快。
本应无力起身的愚蠢突然猛的站起,张开双臂,从身后一把将泰平牢牢抱在怀里。
“咔嚓嚓”
这是骨头发出的摩擦声。
“唔”
这是泰平发出的痛呼声。
胸口中招,心脏受损的人为何能再次站起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滑腻肉感,泰平得到了答案。
因为肥胖。
自己的攻击经过脂肪的缓冲削减了力量,所以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家伙将肥肉当场了铠甲吗
没错,肥肉就是愚蠢的铠甲。
明明是此生悲剧的源泉,却一次又一次的救下了愚蠢的性命。
祸福相依,难分难舍,
人生啊,就是如此。
“你出来早了。”愚蠢向丑陋说道:“你应该在他杀我的时候出来,那个时候他的戒心必然是最低的。”
“那样你会死。”丑陋冷哼一声。
“如果可以完成的任务的话,我死也没有”
“少废话,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还没资格教我做事”
虽然是恶语相向,但愚蠢却笑了。
因为夹杂其中的关心,已不言而喻。
“如果一次杀不了的话,那就杀第二次”丑陋重新抬起了钢爪:“抱紧他,我要一击挖出他的心脏。”
泰平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开始挣扎。
而他的力量,同样非同小可。
“可能有点困难,我快困不住他了”愚蠢满头大汗,双臂青筋直冒,他拼尽全力控制泰平,但双臂还是在一点点的被缓慢打开。
“别管我”愚蠢大吼道:“丑陋,连我一起,刺穿他”
“正有此意”
随着一声轻喝,丑陋毫不犹豫的挺出钢爪,刺向泰平胸口。
噗
鲜血溅了出来。
但不是泰平的血,而是丑陋的血。
泰平虽被愚蠢环抱,但双腿却是自由,他抬腿一踢,脚尖正中丑陋右腕,一击踢碎了腕骨,让钢爪瞬间软绵绵的塌了下来。
“我本来是踢不到的,但你攻击的速度慢了。”泰平说道:“你远没有你嘴上喊的那么无情,你并不想杀死同伴,你心软了。”
丑陋想要反驳,却无言以对。
他是心软了。
明明是美好的品质,却让他走向失败。
祸福相依,难分难舍。
人生啊,就是如此。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jujiaz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