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找我干什么
泰平想不明白,也不打算去想。
因为他并不准备去见这名使者。
“听说你们在建设新居”泰平向木下先生问道。
“啊对,就是人手紧缺,有些不太容易,不过好在大家努力,如今也有了些往昔的模样。”虽然不知道泰平为何如此问,但木下先生还是回答了问题。
“缺人手啊”泰平握紧拳头:“那算我一个怎么样,别看我年纪不大,其实力气还挺不小的。”
“你要来帮忙”木下先生惊呆了,挥舞着独臂激动说道:“那怎么行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如何能让你做这些粗活”
泰平答道:“我计划远行,所以需要赚些路费,若是你们愿意雇佣我,我可是感激不尽。”
“你缺钱早说啊”木下先生拍着胸脯说道:“小子,只要你肯开口,人人都会抢着将你接到家中做客,别管是金银珠宝还是山珍海味,我们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都会替你寻来”
泰平笑了,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
但是
泰平伸出了手。
“你看。”
手中空空如也,让木下先生一头雾水:“看什么”
“看我的手。”泰平说道:“我有手,自可赚得钱财,您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若是凭借着恩情就毫无顾忌的对别人予取予求,那跟福原越后又有什么区别
泰平是个没出息的人,只有花着凭本事赚来的钱才能安心。
若是本事大,那就花天酒地。
若是本事小,那就粗茶淡饭。
他本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神龙,自有傲骨所在。
挟恩图报,他还不屑为之。
再说,他所作所为全凭本心,去帮整个京都人报仇
抱歉,他的交际圈还没有这么广。
他只是做了一件想做的事,恰好帮全京都人报了仇而已。
泰平不是正义的使者,也不是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救世主,更不是寺庙里金身永驻光明伟岸的菩萨。
他是人,一名普普通通的剑客。
没理由让万民供奉,也没有那个资格。
“抱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大家只是都想报答你的恩情罢了。”木下先生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
泰平笑着摆摆手:“没事,我知道大家都是好意。报答就免了吧,但若是想要聚聚,请我去吃顿好的,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感谢之情需要留下,盲目崇拜那便算了。
“你这小子,该怎么说你好呢”木下先生也笑了,他喜欢这样的泰平,即使做出了轰动天下的大事,也依旧毫无架子,平易近人。
“现在可能还不行。”他说道:“等过一阵,等到新家建成,大伙一定会摆宴款待你的,到时候你可不准拒绝”
“放心吧,有好吃的,我干嘛要拒绝”泰平点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么,言归正传。”泰平说道:“你们要雇佣我吗”
“工钱不是很多。”
“没事,路上我会再想想办法,只要走出第一步,剩下的总会有办法解决。”泰平哈哈笑着,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那我就先去上工了,回见,木下先生。”他撸起袖子,渐行渐远。
“回见”木下先生下意识还礼,但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带泰平去见幕府使者的。他立刻想要唤回泰平,但一抬头,才发现泰平已经走的没影了。
木下先生:“”
幕府使者大发雷霆,区区一介白丁,竟然敢不给他面子。即使自己只是个使者,在幕府里也是被人呼来喝去的存在,但在这里,他就是最高贵的存在
“你给我等着,居然敢违抗将军大人的命令,真是不知好歹等到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我看你们还如何嚣张”使者穿着绸缎衣服,上面一个褶皱都没有,光鲜亮丽的犹如一只开屏的孔雀。文網
唯独那张嘴里疯狂的叫喧,喷出大量的吐沫星子。
犹如美丽孔雀身后那个肮脏羞耻的孔洞。
木下先生硬着头皮,连连说着好话:“这位大人,不是泰平他不来,是他实在有别的事情啊”老人并没有撒谎,去工地打工,的确是“别的事情”。
“能有什么事比将军大人的召见更重要”使者大骂,然后一甩衣袖:“我会将这次的经过如实上报,你们就等着将军大人的雷霆之怒吧”
“别啊,万事好商量”
使者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大人,大人”木下先生连忙叫喊,却丝毫无用。
眼看对方上马离去,他是又气又恨,接着发愁说道:“完了完了,这下可把幕府得罪了。要不我让泰平离开京都,避避风头再说”
“避风头,为什么要避风头”在旁边端茶滴水的孩子撇嘴说道:“那人脾气好坏,明明是他求见泰平哥,现在不客客气气,反而还趾高气昂,真不知他仰仗了什么”
“仰仗什么当然是仰仗他背后的幕府啊”木下先生没好气的说。
小孩也同样没好气:“幕府有什么可怕的,既然它看不起咱们,把咱们当成泥来踩,那咱们又何须去爱护它要我说就跟上次一样,大家伙团结一心,打到幕府,到时让泰平哥做将军,岂不更好”
“你”木下先生吓了一跳,抬手欲打,那小孩也是机灵,一溜烟的跑了。
“哎”他也没追,只是长叹一声:“真是多事之秋”
他看着天空怔怔出神,却突然想到刚才小孩的话。
如果让泰平出任幕府的将军,似乎也挺不错啊。
他摇了摇头,自嘲说道:“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希望那个使者只是说说罢了,不会动真格的。”
但仅仅是第二天,一队武士就再次寻上门来。
“可恶,就不能让我们过一天安生日子吗”木下先生嘴上抱怨,却急忙招呼其他人:“去,带着孩子们躲到地窖里,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那你呢”
木下先生一笑:“当然是去会会那些小崽子了”他说完,便将那人推进了地窖。
武士们配着长刀,面色冷峻,目光更是凶狠。
“谁是管事的,出来说话”
木下走上前来,不卑不亢的说道:“正是老朽,不知各位前来,有何贵干”
领头武士上下打量他一眼,饶有兴趣的说道:“看不出你虽然身体残疾,胆量却是不小。”
木下也是反唇相讥:“残疾是后天的,胆量可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领头武士冷笑一声:“老东西,希望你的胆量真如你说的那般大”
对方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木下先生的心脏咚咚直跳,说不怕,那完全是骗人。但有种东西战胜了恐惧,让他坚持。
至少坚持到泰平闻讯赶来。
毕竟,地窖里还有那么多孩子
他已经活的够久了,但那些孩子都是希望。
如果要死人的话,就让我一人死掉吧
“气势不错老家伙,你可真让我吃惊”领头武士露出几分赞赏,他的手从剑柄上拿开,轻拍了几下:“把人带上来”
一个满身鲜血的家伙被拖了上来。
“这是”木下先生一看,竟然是昨天来的那个使者。
“这人不知礼数,冒犯了天夏先生,将军大人深感歉意,已经命人打断了他的手脚四肢,将他送来,便是任凭天夏先生出气”
之前还不可一世的贵人,如今却如同奄奄一息的死狗。
木下先生不由的一阵唏嘘。
随之而来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
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生气。
那人明明是自作自受好吧。
但为什么,此刻却出奇的愤怒
突然,他恍然大悟。
原来,那人就如同原来的自己,任人宰割啊
愤怒的原因,被找到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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