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够了玉颜为自己紧张的模样, 胤?瞧着自己都要被玉颜扒拉开了的衣裳,就一把将玉颜的手腕给攥住了。
“多谢福晋为我宽衣。”
胤?笑着,越发的高兴,也怕福晋太担心,才悠悠道,“这不是我的血。福晋别担心。”
玉颜瞪他一眼,谁要替你宽衣了。
这仿若横波的一眼依旧是没什么杀伤力,胤?笑得没心没肺,不痛不痒的。
玉颜也看见了,胤?身上确实是没有伤口。
“放开我。这血有味道,不好闻。”玉颜的体质敏|感,鼻子灵得不得了,这味道确实是有一些的,别人血的味道,玉颜不爱闻见。
其实以前做动物实验的时候,早就对这些免疫了。
但在能不忍受的时候,玉颜可不想委屈去忍受。
胤?显然被玉颜对这血的嫌弃给取悦了,他笑着脱掉身上的外衣丢给苏培盛,让苏培盛处理掉这件衣裳。
四贝勒如今进项颇多,府上的公中不说,私人的进项就有不少,以前是说年入,现在是月入都能稳定十万两。
这么多的银子,天天挥霍穿不重样的新衣裳都够了。
但那样太扎眼太高调了,胤?不会那样,玉颜更不会那样。
一年四季衣裳照旧还是能穿就行,旧了就换掉,总要有个贝勒爷的体面不是。
但这件衣裳,哪怕是新上身的,胤?也不要了。
先前在御前没时间顾及这些,现在回来了,就算血能洗净,胤?也不要了。
那是老十四的血,就算洗净了,回头瞧见这身衣裳胤?什么都能想起来,他就不乐意。
苏培盛心里明白得很,领了吩咐就下去了。
方才主子爷和福晋闹起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奴才们都退出去了,现在屋里就只有小红伺候。
胤?去洗澡吃饭,要拉着玉颜一起。
玉颜不肯去:“里头都是水气。水雾缭绕的,待一会儿身上就湿了,回头还要晾干头发。我就在外头等贝勒爷吧。”
胤?才不肯放过她,在玉颜的惊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来,公主抱样将她抱进去了,玉颜根本没法挣脱。
胤?笑道:“我一会儿帮福晋擦头发。”
紧接着,他就听见了,福晋又在心里连名带姓的吼他,还骂他是个野蛮人。
胤?就笑,这可太有意思了。就喜欢逗福晋玩。
牵着玉颜在跟前坐下,胤?坏得很,怕玉颜跑了,拿着腰带将人的手腕绑起来拿在手里,然后慢条斯理的脱衣裳洗澡,再一边吃东西。
还说话钓玉颜:“那不是爷的血。是老十四的血。”
“福晋猜老十四是怎么伤着的?”
“是被皇上用砚台砸伤的。皇上原本要砸太子,是我撞了老十四,老十四扑出去,就撞上了扑面而来的砚台,顿时额头就砸破了。我说是不小心,他能说什么?在御前,就得咽下这个亏。”
他扑过去请皇上息怒的时候,老十四的血落下来,当时人又多,推推搡搡的,可能血就擦到他的后背上了。
他也没看见,人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头。
玉颜以为他们顶多是闹起来,康熙顶多是气大伤身,当没想到居然还上演了全武行,这都砸砚台了,看来事儿不小啊。
可见不仅仅只有太子虐待他身边格格的事儿。
胤?笑得得意,应该是他做了些什么,他说会想办法的,那就是太子与红香阁的关系捅到康熙跟前去了。
瞧着这位爷一脸,你问我呀,该你问我啦的神情,玉颜眉目一扬,趁着胤?一心二用又吃饭又洗澡的没注意她,玉颜把那腰带一拽,脱离了胤?的掌控,她麻溜跑了。
“等贝勒爷洗好吃好了,咱们再出来慢慢说。”
丢下一句话,玉颜溜得更快了。生怕胤?从水里起来把她抓回去继续说。
看来他们这十几个小时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的。
在里头说也说不完,一边说话一心三用,洗不好也吃不好,对养身无益,还不如好好洗澡好好吃饭,等都收拾好了,再清清爽爽的出来说话。
再者,玉颜是真的不喜欢水气落在身上的感觉,太潮湿了。
她可不想被迫洗一回澡。
跑得可真快,胤?笑着嘀咕。
方才听他说话,福晋看见他宽衣都没脸热,本来还想把人留下来逗一逗的,结果倒是叫人给跑了。
他这十几个小时一直紧绷着,回来了也没有多少放松的感觉,心里还在想事,这样和玉颜笑闹了一回,才觉得好受多了,心里也在慢慢的放松下来。
用着与福晋一样的玫瑰花香皂,胤?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沉静才松弛了一点点。
玉颜在外头脱下胤?的腰带,这位爷回来就闹成这样,可见在御前的压力有多大。
她怎么就能看出来呢?
因为跟她以前加班熬夜一连十几天没有休息的精神状态是一个样的。都是靠发疯来缓解压力的。
这位爷以前似乎也有点压抑天性了,现在好像放开了一些,但放开的结果,就是他在床|上不老实,床下也越来越不老实了。
怎么,这是想玩捆绑play啊。
交代小红:“将这腰带,毁尸灭迹。”
这是胤?里衣的腰带,没沾染别人的气息,但玉颜想,这也不能要了。
小红笑着应了,立刻就去办福晋交代的差事。
胤?出来的时候衣裳也不好好穿,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就只刚刚遮住了不好暴露的地方。
玉颜叹气:“贝勒爷好歹系一系衣带。”
胤?洗好了吃饱了神清气爽,但就是懒得动,又过来在她身边躺平,说:“又不必见外人,就这么舒服些。”
奴才们都退出去了,小红和苏培盛就在门口候着。
屋里的空间都是两位主子的。
这是南巡途中。所住的地方自然比不得在京城的时候。
贝勒府和静澄园,静澄园的舒适度是最高的。
现在他们所分配到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小院子。
僻静处的两件屋子让钮祜禄氏和耿氏住着了。
稍微亮堂的正房就是胤?和玉颜住。
来的时候这屋里布置的太空旷了,玉颜重新弄了一下,挑了几件屏风来将屋子隔开了些。
现在胤?就这么懒散地躺在榻上,也不会叫外头看见,更不会因此而受风,玉颜也就随他了。
方才虽然扒拉着衣裳看了,但肯定没有全部看见的,这会儿胤?身上的长衣松松垮垮的,一躺下,那两条劲瘦修长的大长腿全都露出来了。
这也就是在夏末,要是冬天,那可就冷了。
但就是这样,才叫玉颜看见了胤?膝盖上的红肿。
玉颜听说了的,阿哥们一去就罚跪,因为太子一开始就是跪着的。
就这么一丁点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因为阿哥们跪在院外,太多人看见了。
这消息压不住,玉颜就听见了。
后来阿哥们进去了,再之后的消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胤?这膝盖,一看就是跪了不少时候的。
今日是红肿,放任不管的话,一会儿就淤青了,到时候就难收拾了。走路都会疼,对骨头也不好。
玉颜拿了药膏来,要给胤?把红肿消下去。
幸而她这里药箱东西都是齐全的。
胤?嘶的一声,这药可真够凉的。但是涂抹上去,倒是很舒服,灼烧感降下去很多。
瞧见玉颜不说话,胤?含笑勾了勾她的下巴:“心疼了?”
“才没有。”玉颜嘴快接了一句。
瞧见胤?深幽的目光,玉颜撇撇嘴:“好吧。我就是有点担心。”
“不担心。”
胤?浅浅一笑,指腹在玉颜的下巴上摩挲两下,“皇上生气,跪是肯定要跪的。”
“方才与你先说了老十四的事儿,还以为你会觉得我狠毒,连亲弟弟的安危都不顾了。”
胤?图嘴巴痛快,痛快完了人溜走了,他想起来又有点后悔,福晋会不会觉得他无情?老十四受伤,实打实就是他撞的。
玉颜诧异:“贝勒爷怎么会这么想?”
“贝勒爷千万别多想。我绝不会这样想贝勒爷的。其实要换了我,恐怕也会这么做的。咳,也不是我挑拨贝勒爷兄弟关系,实在是十四阿哥有点太,无法无天了。”
玉颜换了个比较温和的说法。
其实她觉得,胤?应该被狠狠揍一顿。或者吃个血亏,就知道以后该怎么为人处事了。
免得老是献毒计给胤?。
胤?听见玉颜在心里对老十四一大串的吐槽,唇角勾了勾,心里的担心立刻消散了。
这事上,他知道,自家福晋正义感爆棚,是不会骗人的。
胤?安逸躺着,想着方才在御前的剑拔弩张和混乱,他慢慢道:“皇上应当是这几日就要回京了。”
“这事皇上不欲张扬,有意将红香阁的事推到凌普身上。太子对皇上的心意倒是揣摩的很准,又或者他知道绝不能认下,所以将责任都推到了凌普的身上。回京之后,一定是重重惩处凌普的。”
太子是不得不选择弃车保帅。凌普是重要,但绝没有他这个太子重要。
如果牺牲掉几个奴才能挽回皇上的疼爱,太子一定是毫不犹豫的。
胤?几个倒是很乖觉,知道抓住这个机会,明着是劝皇父保重身体不要为了太子的事动气,实际上句句都是在说太子的不是。
说凌普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和朝中大臣结党营私的。摆明了就是说凌普听主子的。
但几个人轮番劝说也无用,皇父不会顺了他们的意再迁怒太子,尽管太子被遣送回去不许再轻易露面,但这也是皇父保护太子的意思。
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也没能将太子绊倒。若说的过多了,皇父一定会察觉他们的用心,所以胤?也适可而止了。
胤?觉得结果还行,他有心理准备,凌普重惩,等于是废掉了太子的左膀右臂。
慢慢来,他会让皇父看见太子藏起来的所有不堪的。
玉颜没多少力气,揉累了就把药膏往胤?手里一塞,让他自己弄。
胤?懒得弄,但在福晋的盯视之下没办法,只好敷衍两下,其实也差不多快好了,他赶紧让玉颜将药膏收起来了。
“福晋辛苦了。”
胤?也不能总当大爷被伺候,小红送了热水进来,胤?殷勤的牵着玉颜的手伺候她洗手。
伺候的还不错,手法也不错,玉颜就没躲,由着胤?作弄了。
手洗干净了,胤?还取了香膏过来给玉颜涂抹,小红端着水出去倒掉。
胤?将玉颜的手都伺候好了,捧着福晋香香软软的手,在唇边亲了亲。
亲了指尖又亲手背,玉颜感他唇瓣柔软,有一点耳热,这个人又黏黏糊糊的。
玉颜轻咳一声,问他:“皇上要回京,那贝勒爷的差事可定下来了?是回京,还是留江南?”
胤?在御前的事说的是轻松,可若是身临其境就知道,这些事就没一样轻松的。
胤?身处其中还要筹谋,还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他一定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玉颜琢磨着,一会儿睡前,给他弄两个核桃吃,补补脑。
胤?说完了正事,心头越发放松,抱着玉颜的手亲已经不能满足了,就忍不住让玉颜身上贴,想让福晋身上的衣裳也松松垮垮的。
玉颜这些时日过敏,胤?没碰她,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纯睡觉,什么也没干。
胤?紧绷了这一夜加一整个白天,总觉得只是说说话洗个澡吃个饭不能让他完全的放松。
他贪恋玉颜的柔软。
现在福晋好了,他就顾不上别的,想多与福晋亲近亲近。
胤?真闹起来,玉颜是怎么推都推不开的。
他在她身上蹭,在她手上蹭。强势又霸道,玉颜一会儿就晕晕乎乎的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兴奋呢?
回来时是夕阳斜照,闹完了,夜色都深了。
胤?温柔细致的给玉颜擦手:“福晋辛苦了。”
玉颜盯着他胳膊上的牙印磨牙:“下回轻点。
胤?笑得餍足:“遵命。
今儿是有点莽撞了,好在后来他收敛了一点。
他就是觊觎福?内里的柔|软与温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福晋能准备好,才能让他进去呢?
她又不要小玩具又不要手的,定要自己万分情|动了,才许他进去吗?
可是他这......不管福晋怎么情|动,只要他要进去,应该都会有点疼的。
毕竟他也舍不得用更大一点的玩具让福晋适应啊。
一把苦莲心被福晋直接塞到嘴里,胤?苦的旖旎心思全没了。
玉颜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好东西。被贝勒爷降降心火。”
[哈哈哈。让你胡思乱想。让你吃我的甜莲子。哼。]
胤?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把玉颜抱过来,直接亲了上去:“既然是好东西。那就与福晋一起分享吧。”
见玉颜苦得脸都皱成了包子,一个劲的喝水,一个劲的呸呸呸,胤?也笑得不行。
这就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夫妻有苦同当。
玉颜吃了一颗蜜饯才压住满口的苦味:“谁要和你有苦同当。
这人太促狭,太讨厌了。
[我是打定了主意要享福的。吃苦嘛,吃不了一点。]
胤?笑起来:“好好好。不吃苦不吃苦。”
他说:“皇上还是被红香阁中记录的给各级官员输送银子的票据凭证刺激到了。这样结党营私,公然收受贿赂的事,皇上是不能接受的。”
“原本对于查清追缴江南两淮盐课亏空的事还有些犹豫,现在也已经下定决心了。能干这件事的人,就没几个。这差事自然是落在了我的头上。”
“福晋要同我一起留江南了。”
这件事是吃力不讨好,摆明了是得罪人的事情。胤?他们根本就不会争这件事。
诚郡王五贝勒两位更办不了这样的差事,换了别人来也做不好,连皇上心腹曹寅都做不好的事,还有谁能弹压呢?
只有有威势的不怕得罪人的皇子阿哥才成。这差事毫无疑问的就落在了胤?的身上。
康熙明确表示,要彻查,严查,一个都不要放过。
胤?想的很清楚,如果他要留在江南办差,这其中阻力和风险都不小的。
福晋在京师足不出户也不安全,胤?不能放心。
把人带在身边他才是放心的。四贝勒和福晋都在江南,目标就在江南,贝勒府里静澄园里的人才是安全的。
而玉颜,他可以亲自护得住。
胤祥原本也想留下,让胤?劝回京城去了。
“我与十三弟说,若在江南有个什么,咱们在朝中不能没人说项,皇上跟前也需要有个人随时盯着,这才把十三弟劝回去了。”
胤?道,“皇上将红香阁的后续事宜也交由我调查处置。我也就罢了,十三弟的身份,不好留下来查太子的事。他回去是对他最好的。
照着福晋的心声所说,十三弟的恩宠皆来自于跟着太子才从皇父处得来的。那本就不稳定,十三弟就别掺和这些事了。免得既得罪了皇父,又得罪了太子。
将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十三弟的根基太浅了。
玉颜默默递了一碟子核桃仁过去:“贝勒爷歇歇脑子。”
刚娱乐完又琢磨这些事,不累么。
胤?笑起来,将贴心的福晋抱到身上坐直:“福晋喂爷吃吧。
玉颜:“???”这又是闹的什么?
胤?见她迟迟不动,还委屈上了,爷难道还比不上你服务过的小动物吗?
胤?动了动,轻轻颠了颠身上的人,催促道:“喂爷。”
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