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您真的是神仙?”晴雯胆大,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如假包换。”项南点点头道。
“那神仙的日子是怎样的?”晴雯好奇地问道。
“不怎么样,很无聊的。”项南摆手道,“远不及人间有意思。”
“不会吧?神仙不是都很逍遥的么?”晴雯疑惑的问道。
“逍遥是逍遥,但无聊也是真无聊。”项南点点头道,“仙界的日子一千年,一万年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说着,他指向桌子上摆放的珐琅座钟,“就像这座钟,只要上了劲,就能一千年,一万年这么走下去,但你能说这座钟快乐么?”
晴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所以我才思凡下界,到这温柔乡、富贵场走一遭。”项南笑道。
“原来如此。那二爷您什么时候回天上去呢?”晴雯好奇地问道。
“玩够了就回去了。”项南笑道,“不过我也不是光顾着自己玩。你们要是有什么心愿,只管跟我说。只要是入情入理的,我都可以帮你们实现。”
“我们能有什么心愿,无非是盼着老祖宗、老爷、太太、二爷好罢了。”袭人连忙道。
“你总是这样贤惠,只想着大家,不想着自己。”项南点头笑道,“其实这也是我的心愿。他们生我养我、疼我,爱我一场,我自然不会亏待他们。我会让他们各个长命百岁,身体康泰,荣华富贵、乐享天伦。”
“二爷能这么做,我们就放心了。”袭人点头道。
“有什么好不放心我的呢,难道我是夜叉恶鬼不成?”项南笑道。
“当然不是。”袭人连忙摆手。
“你们不必担心,我是神仙,不是妖怪,不会滥杀无辜。”项南安抚道,“咱们还跟之前一样。”
“是。”众人都点头道。
只是项南知道要想回到从前,基本是不可能的。
说了一会儿话,项南便回到床上打坐调息,顺便放出感应力,遍观整个《红楼梦》世界。
就见这世界虽然有神仙妖怪,阴司地府、仙界?池,但总体来说科技进展跟现实历史差不多。
欧洲那边早就已经开启大航海时代,与中土的贸易搞得非常热络红火。
贾家就有西洋进口的座钟、怀表、香水、玻璃、布匹、鼻烟、葡萄酒、头疼药、雀金裘,凫裘等等。
项南知道,再过一两百年,中土就有可能再遭现实世界的厄运,也正是书中屡次提到的“末世”。
项南虽然有力阻止,可他却不想那么做。
因为完全没有必要。《红楼梦》虽然有神仙妖怪,阴司地府,但这些与凡夫俗子无碍。
那些神仙并不管人间之事,都是高居天外,远离尘世。即便茫茫大士、渺渺真人行走人间,也是一个化作癫头和尚,一个化作蹩脚道士,只肯渡有缘人而已。
因此《红楼梦》世界总体来说,只是一个低武世界,项南在这里学不到什么新东西,自然懒得多逗留。
而且强行扭转世界大势,不晓得要?多少人才行。
毕竟欧洲那边,差不多已经要进行工业革命、启蒙运动了。
工业革命加上启蒙运动,令欧洲从生产力到思想,全部得到了解放,并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项南要想阻止,就必须个片甲不留。虽然他能办到,但真的不必。反正大明还能维持大概一百年,项南有这一百年就足够了。
就在项南打坐调息的功夫儿,袭人已经偷偷将项南所说的话,告诉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听项南这么说,不禁多念了几声佛,“阿弥陀佛!他能这么想,说明他还有孝心,还是我的儿子。”
“事已至此,我们贾家的兴衰荣辱,都系于宝玉一身了。”贾母听后也道,“但愿这孩子说到做到吧。”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宝玉素来是知书达理的,不要紧。”
“宝玉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自小忠厚仁爱,绝不至于坑害我们。”
“宝二叔既然是神仙,应该不会害我们吧。”
众人都纷纷说道。
男眷那边也在焦急地等宫中的消息。
只是迟迟不见有人来报,让他们不禁心急如焚,不知道圣上对他们贾家,是要安抚还是要清剿。
此时,项南打坐调息已毕,来见贾母、王夫人道,“老祖宗、太太,我想进宫一趟,将姐姐接回来。”
元春如今正在宫中做女史,这是宫中的一种女官,并非妃子。
明代大家沈德符《野获编?宫闱?女秀才》中记载:“凡诸宫女曾受内臣教习,读书通文理者,先为女秀才。递升女史,升宫官,以至六局掌印。”
虽然不是妃子,但一入宫门深似海,至今离家七八年,还没有回来过一次。
贾家在平民百姓眼中是大家贵族,呼奴婢,好不风光。但其实在皇家眼中,贾家也不过是奴仆而已。
贾家的大小姐到宫中也是为奴为婢。哪怕之后做了贤德妃,也是妾属,并非正宫皇后。
因此贾府中的丫鬟,奴才,其实与贾家的老爷们正好呼应。
比如当年焦大追随老爷上战场,打了败仗之后,拼死将老爷救出来,自己忍着渴也要将水让给老爷,立下大功。
当年贾演、贾源也是跟着先皇弘光帝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因此被封为一门二公。如今时过境迁,贾珍已经不念焦大的功劳,而新皇嘉兴帝也不再感念贾家的功劳。
比如贾元春元宵节省亲,先得伺候了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之后,大晚上才能回家,而且时辰一到就必须回宫,连一晚都待不得。
而袭人的母亲病重,她请假回家探望时,哪怕急着见最后一面,也得依着规矩梳洗打扮,唯恐跌了贾府的面子。
贾母知道她要守孝,还要说一句,“跟主子却讲不起这孝与不孝。”
而元春进宫,原本是想做妃子的。这样一来,贾家也能跟着沾光。
就像鸳鸯说的,“怪道成日家羡慕人家女儿作了小老婆,一家子都仗着他横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我若得脸呢,你们在外头横行霸道,自己就封自己是舅爷了。”
但事到如今,贾家做皇帝都可以,还哪里稀罕一个“皇妃”。倒不如把姐姐接回家来,与家人团聚。